她没打招呼,脚步声几乎听不见,只走到书架前,指尖划过那本没人读的王国志典,用一种几乎玩味的口气开口:
“最近寝宫安分了许多,连夜鸫都能停在窗棂上,不怕惊飞。”
我没抬头,仍在写给议会的信。
她踱过来,在我案前停下,歪头笑着说:“陛下看起来很快乐。夜里也不叫了。”
我手里的羽毛笔停了一瞬,然后继续蘸墨。
“他真有本事,”她低声笑,“能让我们高贵的王放弃冷硬的骑士壳子,夜夜变得像——”
我抬起眼,冷冷盯她一眼。她咬住舌尖,把话咽了回去。
沉默了一瞬,她忽然靠近,一手撑在桌案上,眼睛直直盯着我:
“我没说什么,陛下。只是觉得——您最近的梦,好像太甜了些。”
她垂下眼,声音几乎像在念剧本台词:“甜得不像您平日的口味。”
她拍了拍我肩膀,像在安慰什么走错戏的演员。
“梦嘛,做着做着就醒了。醒之前,不如多尝几口。毕竟梦里,就算啃到烂泥巴,也能尝出玫瑰味。”
她说完,转身离去,裙摆扫过石砖地面,带着一缕狐香和潮湿的雪味。
我看着她消失在书房门外,突然觉得屋里有点冷。
但我还是笑了。笑得像个刚刚被亲了一口的傻子。
叶菲米走后,宫廷的廊道显得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