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宫女捧着的沉香匣突然溢出铁锈味,她解开金锁片时,发现朱砂包裹的蛊虫卵已变成两颗血珠。
春棠惊叫指着护城河,昨夜放生的红嘴相思鸟正衔着魏嫔旧帕浮在水面。
是夜安陵容批阅宫务折子时,忽听钟粹宫方向传来瓦当碎裂声。
她拨动翡翠念珠走到廊下,见巡夜太监的灯笼照出青砖上新鲜蚁穴,工工整整拼着"里应外合"四字。
春棠抖着手要擦,却被安陵容用断簪拦住:"去请钦天监正使来,就说本宫要观彗星轨迹。"
更深露重时,安陵容望着铜漏里沉浮的银耳,忽然将金锁片按在苗疆舆图的瘴气林位置。
窗外飘来带着铁锈味的海棠香,她颈间珍珠不知何时又断了一颗,滚进博古架底层的玄铁匣缝隙里,隐约透出婴孩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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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漏声穿透垂花门,安陵容摩挲着翡翠念珠经过钟粹宫旧址。
青砖缝里渗出暗红黏液,在月光下凝结成蛛网状纹路——与她昨日在太液池底拓印的蛊纹如出一辙。
"娘娘,裕贵妃称病拒交宫务对牌。"春棠捧着鎏金托盘的手微微发抖,盘中凤印上盘踞的朱雀双眼正渗着血珠。
安陵容将染血的丝帕按在宫墙蛊纹处,看着帕面浮出"丙寅"字样。
这是前世裕贵妃毒杀四阿哥的生辰,她忽然明白为何今晨在御花园看到本该灭绝的蓝尾蝎,那些毒虫分明是循着苗疆蛊王的气息而来。
卯时三刻的晨光刺破云层时,十二位掌事嬷嬷跪在景仁宫前庭。
安陵容端坐在孔雀蓝锦缎软轿中,看着裕贵妃乘着镶满东珠的步辇直闯宫门,辇架上垂落的紫玉禁步撞出蛊铃般的脆响。
"皇后娘娘好大威风。"裕贵妃扬起描金护甲挑起鎏金托盘,凤印突然滚落在地,"可惜凤印沾了污血,怕是要用三丈白绫才能擦净。"
安陵容注视着凤印表面游走的黑气,忽然想起昨夜钦天监正使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