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松开了……
镜南的身体微微下坠的一瞬,婴儿的本能让她猛地攥紧了查尔斯的衣襟。细小的手指死死揪住布料,像抓住了浮木。
查尔斯没有动,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恍惚间,他又看见了母亲——她仰面倒在血泊里,金色的长发在血中散开,像一朵凋谢的花。她的眼睛还睁着,但瞳孔已经扩散,倒映着灯塔冰冷的顶光。
"妈妈......"
镜南的哭声忽然变得很远,远得像隔着深海。查尔斯僵坐在床边,仿佛被钉在原地。他感觉不到怀里的温度,也听不清那些盘旋的耳语,只有母亲死去的画面在眼前不断闪回——爆裂的头骨、飞溅的脑浆、缓缓漫开的血泊......
镜南还在哭,但声音已经嘶哑。她的小手胡乱抓着,指甲在查尔斯的手臂上划出几道红痕。
不知坐了多久窗外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猎荒队凯旋的喧嚣穿透金属墙壁,将查尔斯从血色的回忆中猛地拽出。他茫然地抬头,舷窗外,夕阳的余晖染红了钢铁,像泼洒的血浆渐渐凝固。
门锁轻响,摩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上的制服还沾着尘土与风的味道,但目光在看到两个孩子的一瞬间便软了下来。
"查尔斯......"
摩根大步走来,没有责备,没有质问,只是张开双臂,将呆坐的查尔斯和精疲力尽的镜南一起揽入怀中。
他的胸膛显得宽厚温暖,查尔斯僵硬的背脊渐渐放松。他下意识地攥住摩根的衣角,像镜南抓住他那样用力。
摩根轻抚着查尔斯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稳稳托住镜南:"做得很好,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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