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她想,不是精灵的问题吗?只是他?那就是生命本源搞的鬼吧?死萨洛恩。
那份强加的、带着诡异慰藉的温热重量瞬间撤离,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细针重新穿透他僵硬的躯壳,带来一阵更剧烈、更空洞的冷意,比之前更加蚀骨。
仿佛某种赖以维系片刻平衡的东西,被粗暴地抽走了。
精灵骤然失重般晃了一下。
他甚至没来得及捕捉她离去时眼神的细微变化,只感觉一阵带着水汽的微风刮过面颊。
她走得像来时一样突兀,干脆利落,毫无留恋,仿佛刚才只是一个临时起意、不值一提的小动作。
留下他一个人钉在原地,如同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却无声的地震。
他感到胸膛,那处曾被梅尔侧颊紧密压迫的地方,那片湿冷的布料之下,皮肤如同被烙铁灼过。
并非炙热,而是一种持续的、缓慢扩散的、带着奇异重量感的钝痛。
仿佛她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侵入了湿透的织物,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渗透进了他的肌理,融化后凝固在那里,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心脏猛烈撞击着肋骨,试图夺回被挤占的空间,发出空洞而急骤的回响。
一种混乱的热意与被掏空的冷感,在他体内激烈交战,撕扯着他每一根神经。
每一次剧烈的跳动都牵扯着方才那片被“烙印”的皮肤和胸骨,激起一阵阵更深且更难以言喻的、类似窒息的抽痛感。
颈间被她湿发蹭过的、那极细的一线水痕,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无声地缠绕其上,灼烧不休。
那她呢?
他需要一个答案。
告诉他吧,谁都可以,告诉他为什么——
为什么她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