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刚才在这里发生了一场多么离经叛道的禁忌。
这个认知让她身体又泛起一阵悸动,冷不丁那里夹了他一下。
克莱恩极满意女孩的反应,将她更紧地圈住。“以后,你坐在这张床上。”手指按压了一下他们结合的地方,“这里就会想起我。”
“唔,不要说了….”
这个臭男人越来越坏了,他平时明明不会说那么多话的,今天是怎么了?俞琬拼尽艰难抬起手,捂住那张讨厌的嘴。
男人捉住那只小手与她十指相扣,他额头抵着她的,那双湖蓝色眼睛里仍有未疏解的欲
——他怕真把那诊疗床弄坏了,他的小猫又会朝他露出爪子,好几天不理人。
一切都未曾改变,却又什么都不同了,整个诊室都浸透了克莱恩身上那种混着雪松香的雄性气味,丝丝缕缕,无孔不入。
而那温好的汤,注定要等到明天才能品尝了。
那晚,克莱恩从始至终都没松口是否会撤回守卫,可第二天清晨,卫兵究竟还是没出现在诊所门口,约阿希姆,也从未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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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圣马丁街的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来,今天的小诊所关得比以往更早些,二楼的窗帘后,灯光照出一个娇小玲珑的剪影来。
这剪影与往日截然不同,不再是平日那件宽松的白大褂,也不是欧式连衣裙,而是一袭旗袍,丝绸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就和她那些不能言说的秘密一样,总是时不时敲进脑海里。
俞琬已有好几年没穿过旗袍了,在上海时,教会女校校服就是月白竹布旗袍,家里有专门的裁缝师傅,妈妈和她最常穿的也是旗袍。离家那年,她的行李里塞了整整一箱,每一件都是母亲亲手挑的料子,师傅量了又量,确保每一寸都妥帖合身。
“要是不合身了,到那边再做。”
可到了德国后她才发现,柏林没有会做旗袍的师傅。或许是她发育得比其他人晚些,又或许是跟着德国同学吃多了猪肘,直到某一天,女孩发现她最心爱的那件藕荷色旗袍,下摆已缩到堪堪及膝,胸前的盘扣更是绷得随时要迸开似的。
再之后战争开始,柏林的中国人也越来越少,医学院课业越来越繁重,她就放弃了要找师傅给自己做新旗袍念头了。
而如今这一身墨绿色旗袍,俞琬看着镜子,还是“婶婶”温夫人去年找巴黎唯一的旗袍师傅给她定做的。
版型是照着最新的《良友》画报女郎设计的,40年后流行的修身无袖小圆领,开衩比战前的式样高半寸,面料正好是兆丰商行从印度几经周折进来的湖州闪缎,亮处显鲜绿,暗处则转墨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