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赖宣忍不住开口道:“裴瑜,你的日语比我的中文好太多了,我一直想学好中文。
虽然我们日本也用汉字,但意思完全不一样。比如‘手纸’这个词,在日语里是信件的意思,我刚到燕京的时候,想给家里写信,就跟宿舍管理员说‘哪里可以买手纸’,结果那个大爷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后来才知道,在中文里这是厕所用的纸。
还有‘勉强’,在日语里是学习、用功的意思,我们经常说‘勉强します’,意思是‘我要好好学习’,但在中文里,‘勉强’好像是勉为其难、不情愿的意思吧?
我刚开始学中文的时候,跟华国同学说‘我今天要勉强一下’,同学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后来才知道他们以为我不愿意学习。”
裴瑜也笑了起来:“确实是这样,看似相同的汉字,在华国和日本会有完全不同的含义。”
相泽赖宣点点头:“我必须坦白地说,我学中文不仅仅是出于兴趣。我对华国的市场很感兴趣,你们有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口,我相信这里将来会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像相泽赖宣这样愿意花心思学中文、来华国访学的年轻人,并不是单纯为了学术交流。
在他的口中,裴瑜得知,对华国市场的兴趣,是相泽赖宣跟随南亮进教授来华国访学、积极地学中文的主要原因。
1986年的现在,华国普通老百姓的购买力还相当有限,兜里没多少余钱,国家的外汇储备也是捉襟见肘。
所以,对日本来说,华国市场还几乎还是一片未被开垦的荒地,远不如欧美市场来得诱人。
绝大多数日本企业压根儿没把华国当回事,觉得这儿没多少油水可捞。
只有包括相泽赖宣在内的有识之士,才能隐隐约约地预判到,华国这个市场迟早会展现出惊人的潜力,在未来能出现爆发式增长。
果不其然,到了1990年代,日本的电子产品和汽车产业在华国市场开始崭露头角。
再到2000年代,这些产业直接在大陆席卷了数百亿美元的出口额,利润比日本国内市场翻了好几倍。
而决定哪个日本公司能在华国这块未来的沃土市场里大捞特捞的,除了产品本身的质量以外,还有一点更为重要,那就是很有华国特色的一个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