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阿哲在旁边,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苏晚看向他,又好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灵魂。”
整个月台,鸦雀无声。
张克站在原地,西装革履,却像一个闯入了神圣仪式的莽夫。他张了张嘴,那些关于市场、关于回报、关于风险的刻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苏晚不再理会任何人。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束用牛皮纸简单包着的白菊。她走到月台的一张旧长椅前,把花束轻轻放下。椅子上积了厚厚的灰,但她不在意。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长椅,轻声说。
“高老师,我们开工了。”
没有香槟,没有掌声。只有清晨的冷风,吹动着白菊的花瓣。
顾沉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苏晚肩上。张克犹豫了一下,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
苏晚重新回到摄影机后,熟练地将沉重的机器扛上肩。那个瞬间,她瘦弱的身体里,仿佛注入了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
顾沉走到了预定的位置,站在月台中央。他只是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远方空无一物的铁轨,就像一个真的迷失在时间里的旅人。他的脸上,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
阿哲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他忽然明白了高启辉笔记里的另一句话。
“最好的表演,不是演,而是存在。”
苏晚透过取景器,调整着焦距。整个世界,在她的视野里,只剩下月台上的那个人。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所有的争执都远去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
然后,她开口。
“Action.”
一个词,沙哑,却掷地有声。
清晨的寒意,被第一缕阳光驱散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