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败了,同行恐怕就要背地里开香槟庆祝了。
六月末,正是酷热难耐的时候,所幸北京的气温还不算太高,阳光被绿叶切成一缕一缕的碎片,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的表情都不算太好。
公司压了一批半成品,钱花出去了,没厂子做。
光线把周迟的影子拉得很长,以高挺的鼻梁为分界线,一半的脸笼罩进阴影里,眉骨锋利,瞳孔漆黑,隐隐泛出一丝狠劲。
他开了一次简单的会议,用来稳定军心。
台下坐着一些和他年纪相当的年轻人,从北京商贸区租的一层工作室跟到现在,从一缕阳光项目跟到嘉宏公司里,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早就和周迟学了九成的气势的气势。
“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想看看陈嘉行那帮老骨干走了之后,公司究竟还会不会活下去。”
“帕累托提出过一条二八定律,百分之二十的人,能撬动百分之八十的资源,各位都是学校里难遇的天才,恐怕很早之前就深谙其道。”
“如果我们这群人都不成功,还有什么人能成功呢?”
空调风呼呼的吹,他头发乌黑,眉眼也像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碎发随着凉风飘扬,脸上还带着少年未褪去的青涩,说却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们是一批过河的人,能顺利踏过来,由卒子变成王,还是落在河里成了任人践踏的石块,只有这一次机会证明。”
看着下面许多双发光的眼睛,那也是一颗颗赤城充满热血的心,周迟深觉,北京可真是一片风水宝地,让许多年轻人快乐,也让许多年轻人颓丧。
“对外,哪怕有三分的底气,都得装出有十分的样子。”他淡淡开口:“虚张声势在我这里不算贬义词。”
他的确是天然的领导者,如果用狼群作比较,他只能是头狼,身后跟着一群眼睛闪烁着野心的小狼。
自从他公开发言后,他们就成了背水一战,只能向前看,没有回头路。
开完会,周迟进了办公室,身后紧随一个步履轻快的男生,眼睁睁看着他脱下西服,很自然地解开两颗领口的扣子,露出一小截冷白的颈子。
“周老板~”罗百川叫,像挂件似的紧随其后。
“什么事?”周迟摘了眼镜,轻轻按揉鼻梁上压出的红痕,闭上的眼皮薄得能隐隐看见青色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