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指挥使,我们崔家那点压箱底的本事,是教人怎么躲鹰犬的,可没教人怎么当鹰犬。”
她几步走到栏杆旁,目光淡淡地扫过楼下那些乔装打扮的皇城司密探,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道理都是一样的。越是想躲,就越是怕见光。”
“你的人是猫,他们也是猫,都他娘的属夜的,你指望猫能把另一只猫从洞里逮出来?等到天荒地老也碰不上面。”
李敬业眉头拧成个疙瘩,不耐烦地又捶了一下栏杆。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想让耗子自己爬出洞,不能用猫在洞口傻等。”崔明琅的声音不高,却像根针,精准地扎进李敬业的耳朵里,“你得扔一块它拼了命也想咬的奶酪。”
李敬业眼皮猛地一跳。
崔明琅朝他走近了半步,身上清雅的熏香混着阁楼的霉味,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他们联络那些前隋的孤魂野鬼,到底图个什么?”
“复辟。”
“那复辟,总得有点本钱吧?”
“钱,兵,人心。”
“钱,就是那虚无缥缈的宝藏。人心,就得靠一件能镇得住场子的信物。”崔明琅的嘴角翘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一双杏眼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指挥使大人,你琢磨琢磨,要是这长安城里,忽然冒出来一份前隋杨素宝藏的地图,又或者……是那块能号令旧部的传国玉玺呢?”
李敬业的呼吸骤然一窒。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一样,死死地瞪着她。
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见不得光的阴谋阳谋!
他既需要她的智慧,又警惕这份智慧背后所隐藏的深渊。
“他们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