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慈恩寺的钟声又响了,一声声,跟催命符似的。
李敬业一身玄色飞鱼服,腰间佩刀,负手立在高楼之上,眼神阴鸷地俯瞰着下方坊市。
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木栏杆上,震得木屑飞溅。
“操!”
三天了!
皇城司的人跟疯狗一样撒出去,把这附近的地皮都快刮下来三层了,结果连个屁都没闻着!
归雁阁……他妈的就跟个鬼影子似的,明知道就在这儿,就是摸不着!
李敬业磨着后槽牙,那位主子的耐心,可比他拳头下的木头渣子还不禁折腾。
一名校尉猫着腰凑上来,脑袋恨不得埋进胸口里,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头儿……底下的人把周边坊市都快掀了个底朝天,真是什么都没发现。”
李敬业的后脑勺都像是淬了毒,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崔明琅在哪儿?”
“回、回头儿,在偏厅,还在啃大慈恩寺那些破卷宗呢。”
“让她滚过来。”
没过多久,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似是踩在云上,听不出半点波澜。
崔明琅到了。
李敬业终于转过身。
“崔氏秘藏里,对付这种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好办法?”
崔明琅摇了摇头,一身素色长裙的她,在这压抑的暗色高楼里,反而显得有些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