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登时哑了火,唇角微抿着,声音不高不低:“你不管那个,好好养病。家里还有钱,我替你还!”
陈冬却不言语,执拗地望着她。
嫂子叹息一声,语气软下几分:“两天。但是你身体太差了,医生说起码还要再输三天液才行。”
陈冬缓缓地倒在床上,像是被抽掉了浑身的气力。枕着坚硬的枕头,躺在粗糙的床单上,眼神空洞地,直直望着天花板。
工厂的工资分成两个部分,实际底薪只有八百元。
她旷工三天,损失了两个白班的六十块工资,夜班五十块,还有二百块全勤奖金。
三百一十块。
仅仅只有三百一十块。
可她要刷多久的盘子,端多少餐盘,才能补上这足足三百一十元的缺口?
她不敢计算,也不敢考虑,这三百一究竟能滚出多少元的天价利息。
难道她要再厚着脸皮,向嫂子伸手,从本就不富裕的家中讨要积蓄?
……人生总是这么艰难,还是只有她的人生如此?
她像是个破了洞的气球,肉眼可见地迅速干瘪下去。
我认输了。
她蠕动着干燥的双唇,无声地说道。
那双漆黑的瞳仁如潭死水,沉沉地,泛不起丝毫涟漪。
……
陈冬的身体已出现些营养不良的症状,加上睡眠不足导致的免疫力低下。
医生告诫她:“姑娘,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这是在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啊!剜肉补疮的事要不得。要适当休息,别等将来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