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漆黑一片,胃中翻涌不停,只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朦胧地传进耳中。
脚踝猝不及防被只宽大的、干燥的手掌握住。
陈冬艰难地掀起眼皮,透过模糊的视线,瞧见聂辉半跪在沙发前。纤长的睫毛半掩着眼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握住她清瘦的踝骨,轻缓地解下那根勒进血肉中、沾染着血渍的皮鞋搭扣。
皮肉撕扯的痛苦霎时令她额前浸出细密的汗珠。
她牙关溢出丝缕呻吟,另一条腿猛地踹向聂辉,却被他轻而易捉在掌中。
“忍忍,有点疼。”
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
混沌的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沾染着酒精的棉球直接敷在伤处,带起烈火灼烧般的疼痛,登时令陈冬尖叫起来。
她挣扎着,干呕着,双腿却被那只大掌桎梏着,只浑身紧绷地在沙发上胡乱扭动。
聂辉抱住她的身体,坐在沙发上,声音放得极轻:
“嘘,一会儿就不疼了。”
“别乱动,睡会儿,我很累。”
疼痛渐渐消散,只余下疲惫的躯壳,与混沌的灵魂。
她的思绪变得涣散,大睁着瞳孔,眼尾渗下行泪水,耳边一切声响都变得朦胧模糊起来。
渐渐地,只剩下静谧、轻缓的呼吸,回荡在房间中。
……
宽大,柔软的沙发上,两具躯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聂辉垂着眸子,静静注视着怀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