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门的那一刻,风带起烛火,影子在墙上晃了晃,像一道裂开的命线。
他坐在书案前,背影挺拔如松,一袭玄色龙袍衬着肩线笔直,仿佛撑住了整个黑夜。
烛光落在他侧脸,轮廓深得像刀刻出来的一般,冷峻、沉静,却又藏着某种我读不懂的温度。
我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合上门,一步步走近。
他没有抬头,笔尖仍在纸上行走,墨迹缓缓成形。
我站在三步之外,看着那字一笔一划地落下——
“曾疑宿命不可违,今见灵犀自破围。”
我的心猛地一颤。
这句诗……是我刚入宫那天,在御花园随手摘了片叶子,对着月亮念的。
那时我还未适应这具身体,满脑子都是原主被陷害、被打入冷宫的记忆,一时心酸,便低低吟了这么一句。
没人听见,我以为。
可他竟记得。
他放下笔,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然后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我脸上,如炬如星,灼得我心头一紧。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我先开口,声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稳。
他笑了,嘴角微扬,却不达眼底:“你若不来,我才该失望。”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你也早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江灵犀。”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烛火跳了一下,映得他眸色更深。
他不否认,也不解释,只是站起身,朝我走近一步。
“你治病救人时,眼神太干净。”他声音低沉,像夜风穿过回廊,“宫里的女人,哪怕再伪装善良,眼底也藏了算计。可你不一样。你救人的那一刻,是真的忘了自己在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