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惊雷劈进我心底。
我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
他继续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穿书而来?你以为那些‘巧合’——你提前预知刺客行踪、你懂我不曾示人的旧疾、你甚至能写出我梦中才会念的那句诗——这些,我都当是运气?”
我呼吸一滞。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我不是不信命。”他收回手,将药瓶放回匣中,声音沉缓,“我是不信天命能决定一个人该走哪条路。可你不一样。你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在改我一步。不是操控,是……看见。”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藏在袖中的手:“原主江灵犀,在冷宫焚香那夜,并非孤例。她在死前三年就开始偷偷记录宫中冤案,藏于佛龛夹层。字迹稚嫩,纸张泛黄,可每一笔都写着不甘。”
我怔住。
“她也在挣扎。”他看着我,眼神竟带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只是没人帮她。而你来了,带着她的不甘,和你的胆子。”
那一刻,我忽然懂了。
他护我,不是因为宠,不是因为情,甚至不是因为我“特别”。
而是敬重。
敬重一个不肯跪着等死的女人,敬重一个敢在命轮上动笔的人。
我眼眶发热,却强行压下。这时候软弱,是对他的辜负。
“既然你信我。”我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抽出一卷帛书,摊在案上,“那我想做一件更大的事——扩建命轮八方节点。”
他眉梢微动,没打断。
“现在的命轮太过集中,全靠妃嫔气运维系,一旦有人执念反扑,极易崩溃。”我指尖点向帛图,“我要引入底层宫人、侍卫,甚至太医署杂役的命运共享机制。每人分担一丝命数波动,形成共守之局。”
他盯着图看了许久,忽然问:“若有人借机作乱呢?比如,有人故意扰乱自身命运,只为动摇整个节点?”
我笑了,笑得坦然又笃定:“那就让他们试试,能不能撼动一个由百人共守的命轮。”
我看着他:“被看见的人,才愿意守护规则。你给一个扫地的宫女一份命脉归属感,她宁可死也不会让人毁掉它。这不是天真,是算准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