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没回头,但袖中的铜镜一直发烫,仿佛在提醒我:她不是幻觉,她是“我”没走通的命,是系统漏网的残魂,是这具身体本该腐烂在冷宫那一天,所滋生出的另一种可能。
西南角的枯井到了。
井口覆着青苔,黑得不见底。
这里曾埋过前朝巫祝的命盘,是整座皇宫气运的锚点。
若命轮崩塌,最先裂开的就是此处;若有人妄图篡改命数,也必得在此滴血为契。
我停下脚步,卷起袖子。
银刀划过掌心的瞬间,痛感清晰得近乎奢侈。
一滴血落,井沿微颤;
第二滴渗入地缝,泥土如呼吸般起伏;
第三滴悬在指尖,将落未落。
我抬眼,看向她。
“你现在看到的每一根丝线……”我声音很轻,却压过了风声,“都是活人的命。”
她怔住。
随着我鲜血渗入地脉,井口四周浮现出无数细若游丝的光痕,缠绕、交织、搏动——那是皇宫里每一个生灵的命运轨迹。
太监、宫女、妃嫔、侍卫……甚至远在边关的将士,他们的命线都与此地相连。
有人命如游丝,有人光华流转,而最粗壮的一根,缠绕着龙椅所在的方向——范景轩。
“你要取代我?”我盯着她,一字一顿,“可以。先学会怎么护住这些人。”
她猛地后退半步,像是被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