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临时送来一个纸袋,里面是换洗睡衣。
真丝吊带的款式,罗浮玉换上后从卫生间出来,拆开发髻,青丝垂落时扫过高挚搁在床沿的手背。
罗浮玉简单梳洗一番在陪护床上眯了一会儿,又因为神经紧张没多久就醒来了。
你那三叔公抛了百分之三的流通股。高挚用棉签蘸水润湿儿子干裂的唇,月光在他下颌切割锋利线条,华茂陈会长秘书刚才致电,又来约你明晚在桂园看花神巡游。
罗浮玉闻言眯眼笑道:我最近突然改信基督了,让陈会长夫妻俩披上袍子演圣子复活剧,我倒是乐意去做一回观众。
一席话又被她说得像情人间讨价还价的打情骂俏。
小唐抱着文件袋杵在门口进退两难,得到首肯他拿着东西进来,高挚接过时嗅到淡淡油墨味——是华茂公子濠城赌场的监控截图,边角还沾着打印机余温。
让法务部一并把我那位堂弟上周在濠城机场的照片打包吧。罗浮玉突然开口,指尖挠了挠床上男孩的脚心,我不怕再得个大义灭亲的美名。
罗浮玉俯身时,吊带滑落肩头,雪色肌肤上蜿蜒着沉香木珠压出的红痕。
高挚看了一眼小唐,上前一步侧身挡住一半光线。
发间沉檀香混着退烧贴的薄荷味,罗浮玉狐疑地抬眸,以为他要数落自己又把儿子当玩具,遂收回手。
你让护士来看看,这个吊瓶快完了。
小唐这时候机灵,没敢乱看就跑出去喊人。
披件外套。他抖开搭在椅背的羊绒开衫,我宁可多开几次会,也不想跑医院多照顾一个病人。
罗浮玉折腾了一晚上也累了,就着他的手穿外套,睨了他一眼:“发烧了不也有你给我降温。”
这句话只有高挚听得懂。
去年乍暖还寒时候,他带着文件来看望感冒的罗浮玉,后面不知怎么就吻作一团。
她发着高烧还要跨坐他身上贪凉,笑言若是现在行房,他那处的功效和古代玉势是差不多的。
高挚回想起那个冷热交替的夜晚,喉咙一紧,给罗浮玉穿完衣服就退开到沙发边,扯了扯西装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