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不是你的了,你哭你闹,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再属于你。反而会造成许多人的烦恼,爱一个人无非是希望他快乐,当你的爱成为他的困扰,爱早就变味了,倒不如收起那些无用的眼泪,将暗的一面藏在心中,明媚的一面现于世人,大家都会快乐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压升高的原因,我沉重得喘不过气来。一片混浊的思绪中,我恍恍惚惚地想,我这样执拗的爱,是不是也让程靖夕不快乐了?
脚重新接触到地面的那刻,我有些不适应,像踩在棉花上,软了一下,身旁有人经过,伸手扶了我一把。我用发音诡异的“Thank you”同金发碧眼的好心人道谢,他对我回以灿烂一笑,将鸭舌帽帽檐转过脑后,迅速走开了。
墨尔本百姓的友好让我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好感与期待,我推着行李走到机场外面,入眼的是一片纯净得想让人朝圣的蓝天与绿地,带着海盐咸香的热气阵阵扑面,是夏天的味道,而一天之前,我脚下的那片土地,积雪才刚刚融化。
我脱下风衣,系在腰间,敲了敲一辆在路边等候的出租车车窗,将一直攥在手里的写有目的地的照片拿给司机看,用拙劣的英文告诉他:“I want to go there.”
司机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I know,I know.”
我瞬间就放宽了心,坐上了车。Umiss珠宝的拍摄地点是一个叫作Star的农场,来之前我做过调查,澳洲的农场数以千计,且大部分在地图和卫星导航上没有标记,连土生土长的当地人都未必知道。
我原以为抵达目的还得折腾一番,可没想到,我问到了一个热心的路人带我去农场,由此可见,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有位大智慧的先人说过,凡事不可高兴得太早。有位更大智慧的先人亦说过,乐极生悲。
我用亲身经历证明,先人没有诓骗我。
沿着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开了一个多小时,司机突然把车停在路边,从前座探过身子,摊开手对我比了比:“Money first!Then,I'll drive you to the farm gate,six thousand totally.”
他前面的话我听得不大懂,但凭着对金钱和数字的敏感,我听明白他最后说的那个数字是六千,我立马瞪大眼,捂住自己的包,义正词严地拒绝:“No!”
虽然我从没来过墨尔本,不知道墨尔本的行情,但一趟出租车费用竟然超过机票,蠢钝如我,也还是能看出猫腻的。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司机立马面目狰狞起来,他一脚踹开车门走出来,拉开后座的门,跟拎小鸡似的将我拎出来,伸手就要抢我的包,我紧紧护着,企图用高分贝的尖叫引来好心人,可我忘了这里荒郊野外的,别说人了,连辆车都没有。司机随便推搡了几下,我就被轻易推倒在地,包落入司机之手,我挣扎着爬起来要去抢,看见他将包拿起来倒着用力晃了晃,什么都没有掉下来。
我愣住了,司机也愣住了。顺着他拿包的那个角度,我清楚地看见黑色剑桥包底划破了一道新鲜的刀痕,我忽然记起下飞机时那个好心扶了我一把的外国人,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Damn it!”司机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口水,把包随手丢在地上,钻进车内,车子发动时的尾气喷了我一脸,剧烈的咳嗽中,我想起我的行李还在车上,连忙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