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这么恶心的事放在他身上。”
殷家大抵是教育这位太子爷说话要谦和礼貌,要他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能记住,不要被人发现他们这种圈子里的人惯有的恶质本性。
可他越是这样,别人越是惶惶不安。
最后烧掉的是赵文路的内存条,里面存满了元殊青还没冲洗的照片。
即便散了场,事情也没有终结,殷舜在这件事上极有耐心,最终帮他们那群人一一体面了。
这么多年来,赵文路都忘不了自己的蠢笨直愣。尽管每次回忆便觉得殷舜可怕可憎,却是因为长大了,对权力划分有了新的概念,越发不敢将责任过多地推到人家身上。
也因为长大了,赵文路才知道,殷舜的状态有多诡异。
在指责罪人时,那些犯了同样错误还没被抓起来的人不会羞愧,而会比从没参与过的旁观者攻击得更急切激动,似是为了脱清嫌疑和罪孽,证明自己并没有同流合污过。
就像当时的殷舜。
*
有人一觉睡到十点都未醒。
殷舜俯身,手臂得当地压枕头的凹陷边,刚好能触碰到几缕乱发。
他举着手机,很久都没有眨眼,一夜没睡的眼珠干涩瘙痒,泛出根根红丝。
直到旅店的窗帘被风吹拂,泄出更好的光线,殷舜的眼皮才微微抽动出褶皱。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细小的快门声响起。
多年过去,殷舜的某截指头依旧不够灵敏,一下拍出许多张相似的照片。
殷舜没有选择删除,在他眼里,这些照片每一张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