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心!”曹霖惊呼。
一道冰箭从坝顶激射而下,擦着姜维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树干,箭尾绑着的纸条上写着“死”字。姜维抬头,见坝顶站着三名魏军斥候,手中的弩箭涂着狼毒草汁。他挥剑劈断又一支弩箭,剑锋扫过石坝,竟将“止汉”二字削去半边,露出底下的“亮”字残刻——原来这石坝竟是当年诸葛亮所建,被魏军凿去字迹,改作断粮之用。
“丞相,伯约今日便要破您的局。”姜维喃喃道,按照《阴平防御图》的指示,将武侯剑向左旋转三圈。石坝轰然裂开半丈宽的缺口,刺骨的雪水奔涌而出,水中果然混着大量麦秆灰,将溪水染成青稞粥般的淡黄色。曹霖伸手接了一捧,水刚过指尖便觉微麻——那是麦秆灰中的碱性物质与狼毒草残留发生的反应。
魏军厨房,一名老兵正用铜盔淘米。他捏起一粒粟米,见米粒表面附着细小的麦麸,不禁皱眉:“这粟米怎的沾了汉人的麦屑?”旁边的伙夫笑道:“许是陈仓运来的粟米混了麦种,不打紧。”然而当粟米下锅,锅中竟发出“滋滋”的焦糊声,米粒粘在锅底难以铲起,盛到碗里的粥泛着可疑的青黄色,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青稞甜腻味。
“这粥……喝了怕是要闹肚子。”有人小声嘀咕。
“闭嘴!”伍长挥起皮鞭,“邓将军说了,这是‘驱寒粥’,喝了能抵三天饥饿!”然而士兵们望着碗中的粥,想起坊间传闻的“汉军脏水计”——用马尿泡麦秆,煮出的粥能让人泻肚三日。有人偷偷将粥倒在雪地里,竟见雪粒瞬间变成褐色,发出“嘶嘶”的声响。
消息传到中军帐,邓艾捏着煮烂的粟米,忽然想起姜维在沓中用麦麸雷破敌的场景。他召来斥候,见其袖口沾着淡黄色粉末,用火折子一烧,竟腾起蓝色火焰——正是麦秆灰遇火的特征。“好个姜维,”他将粟米狠狠摔在地上,“竟用麦田肥水污我水源,断我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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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军令如山,魏军士兵们虽满心疑虑,仍不得不咽下带着麦香的粟米粥。当晚,营中便有数十人腹痛难忍,军医诊脉后皆摇头:“似是中了阴寒之毒,又混着食积,需用热酒发汗。”可邓艾为防粮草耗尽,早已禁酒,士兵们只能蜷缩在帐篷里呻吟,营中士气跌至冰点。
第三折 羌笛吹彻粮草劫
冬至日,阴平道的雪片大如鹅掌。姜维站在望粮台的哨塔上,望着魏军粮队如长蛇般向落雁峡蠕动。
每十辆粮车中间夹着一辆融雪车,车上的火油箱在雪光中泛着幽蓝,车辕两侧插着“艾”字小旗,旗面上的狼头纹饰与阿莱娜的护心镜一模一样。
“将军,融雪车共有二十辆,火油至少百桶。”曹霖裹着羊皮袄,牙齿因寒冷而打颤,“若让它们通过,阴平道的冰棱便再难阻拦魏军。”
姜维点头,目光落在谷口的“落雁峡”三字上——相传诸葛亮曾在此射落大雁,箭羽化作麦种,才有了后来的沓中麦田。他摸出袖中的“醒神麦”饼,咬下一口,舌尖传来狼毒草的微麻感,忽然想起阿莱娜的话:“雪狼捕鹿前,会故意让鹿群看到伤口,引其轻敌。”
申时正,魏军粮队踏入落雁峡。当先的斥候举起火把,火光照见两侧山坡覆盖的“枯草”——那是诺敏用去年的麦秆扎成的草人,每个草人腰间都挂着写有“魂归”的木牌。斥候刚要开口,谷中突然响起羌笛之声,曲调竟是《出师表》的楚调吟诵,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极了千军万马的低语。
“是……是诸葛亮的阴魂!”一名士兵扔掉火把,转身就跑。火把落在“枯草”上,竟腾起熊熊大火——原来草人内部浸满了松脂。阿莱娜站在谷顶,狼头刀劈开融雪车的火油箱,幽蓝的火油顺着车辙流淌,遇火瞬间爆炸,将最前方的五辆粮车掀入深谷。
邓艾在谷口听见爆炸声,看见冲天的火光中竟有“卧龙”二字显形——那是姜维用麦秆灰混着火硝制成的烟幕。他按住腰间的开山刀,却见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奔来,满脸惊恐:“将军,粮车遇袭!草人里全是麦秆,见火就着!”
“慌什么!”邓艾怒吼,“给我冲过去,违者斩!”然而士兵们望着谷中跳动的“卧龙”虚影,又想起白日里的冰稻虫群,竟集体驻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