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秋绪和邹显启同居了,原因大概是邹显启说,她需要一个家。
梦里是周慈正在哭,他全身湿透,发丝黏糊糊的贴在额头,眼睛都哭肿了,雨水和眼泪交错,一张脸上满是潮红。周慈实在太狼狈,连条裤子都没有穿,沾了泥污的两腿颤颤巍巍,弄脏了褚秋绪新换的车内坐垫。
车内的灯光看上去很暖,但周慈一直在打哆嗦,他没有衣服,身上就披着一件黑色外套,是褚秋绪常穿的那件,这会儿成了他唯一的遮羞布。
褚秋绪瞥了他一眼,看见他的胸口上有红紫的鞭痕,还有已经干涸的蜡。
褚秋绪冷笑:“傍上了?”
周慈不清醒,能说出的话很单一,不是求就是救,再就是叫褚秋绪的名字,痴傻了一样。褚秋绪烦的要命,看着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觉得自己今夜过来接他,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今夜这雨怕是近五年来的最大一场,老天像是松了闸的瀑布,饶是性能再好的车也不能前进半步。在这场雨的衬托下,世界都好像变的抽象,褚秋绪忽然犯了烟瘾,点燃了一支,习惯性的摇下几分车窗,雨水打进来,把烟又给浇灭。
她低骂一声,猛的一踹前头的正驾驶位,尖利的细高跟把座皮子勾开了一道豁口,周慈在角落吓得哆嗦一下,过了几秒,后知后觉的往褚秋绪身边凑。
他还醒过神了,变回了从前的样子,湿漉漉的去抱褚秋绪。
“我怎么救你?”
褚秋绪手里掐着那只烟,没正眼看周慈,却叫了周慈的名字。可周慈不说话,半晌,褚秋绪深吸一口气,把他给推开了。
褚秋绪声音冷的要命:“周慈,我在问你,我怎么救你。”
“别不要我……”周慈喃喃,没什么底气。
“别不要我……”褚秋绪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把那烟顺着窗缝丢出去了,她笑得温柔,真是疑问的语气,“你说,这淋了雨水的烟,抽起来还能和从前一样吗?”
轰隆雷响,褚秋绪惊醒。
她怔愣片刻,目光落在大敞四开的飘窗
被风吹进来的雨水全都拍在了邹显启前两天刚搬过来的花梨木茶几上。
红木最怕受潮,褚秋绪就那么瞧着,从床头柜上捞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然后神经病似的往水杯里浸了一下,用打火机燎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