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海叩首,安静退出了屋门。
楚王闭眼,想到了父皇那只见几丝白发的“慈爱”的脸。
不论如何,侧妃的分量,总是比孺人更重。
回到桌前,他重新提笔,落笔飞速:“阿娘尊鉴:江氏已于三月再度怀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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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的亲兵快马赶来,又快马回去。
又半个月,楚王的信已送回王府,也送在了云贵妃和皇帝手上。
看罢来信,皇帝皱了皱眉,便择空来到昭阳宫,对云贵妃说:“阿昱对这江氏,是否也太痴迷了。”
“陛下也知道江氏又有孕了?”云贵妃笑问。
“什么大事,还特地写信来告诉朕,他要请封侧妃。还说什么,公私分开,奏章比信晚几日就到,让朕等等。”皇帝落座,便说,“这都几年了,他府里只这一个江氏有孕。朕要赐婚,他不肯应,朕纵着他。朕和你从前赐的那些人,难道也都不合他的心意了?”
云贵妃笑着,看皇帝接了茶。
她不紧不慢说:“阿昱从前就不在女色上用心。陛下忘了?四个司寝宫女,他只召了一个,就去了军营,再没管过。都二十四的人了,府里除了新进过两个‘姜氏’,哦还有一个宋氏选进来的袁氏外,还是那些旧人。宋氏为一个姜氏闹得沸沸扬扬,今日买八个美人,明日又买十个美人,好像给了阿昱多少人,其实他只请封了那一个,还是有名无实。江氏又有故人的影子,阿昱这两年又忙得这样,加起来回京的日子,也只三四个月,我看,他也没有时间在后宅纠缠,不过看谁顺眼,就常在谁那里罢了。”
看了会清澈的茶汤,皇帝点头:“这倒也是。”
他道:“我方才一数,连七郎和八郎的侍妾都比他的多了。”
“小孩子们有的爱美人,有的爱宝马,都是贪爱新鲜,不耽误正经事就罢了。”云贵妃笑说,“陛下又是慈父,孩子爱什么就多赏什么。阿昱一个人得的宝马,我看,也比他兄弟们的加起来还要多呢。”
“罢了罢了!不必再奉承朕,”皇帝便笑,“朕不给他赐人就是了!”
“怎么是奉承。”云贵妃嗔道,“妾身说的真心话,陛下不信,就算了。”
她就接着说起:“阿昱既不在京,江氏又怀着身孕,我就不叫她进宫谢恩了,让她安心养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