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殿下、名位和恩宠相关的事上,她一向比乔娘子含蓄,很少说得过分直接,此时也忍不住一叹:“可这也不是前几日才猜到的事,甚至不是这两个月的事:殿下这两年,只去过她一个人房里,这侧妃之位,即便不是她,也不会是旁人。姐姐……还是想开些吧。”
这一句话,似乎终于打破了什么。
怔怔地,张孺人看向了她。
薛娘子想躲,最终还是没有躲,撑着还算正常的神情,与她相视。
看了她一瞬,张孺人倏然收回目光,面庞皱起……哭了出来。
乔娘子还没从薛娘子过于直接的话里回神,又被哭声惊得一呆,连忙又坐回她身边:“姐姐”
张孺人尽情哭着,又时而收一收声音,怕被后院的孩子听见。
终于,她觉得泪流干了。
“我这样子……”她一开口,还是哽咽,“我……”
她攥着袖口,低着头:“我这样子,就是想去,也不能去了……让她见了,更以为我对她有多不喜,是去送晦气……”
她想笑,只发出了一声比哭还难听的声音:“你们不用管我了,就说,说我中暑了,去不了,你们先去。”
薛娘子本正给她擦泪,闻言,先看了一眼乔娘子。
乔娘子默默抬头,也看向了她。
片刻的对视后,乔娘子坚决开口:“那怎么行!”
“从姐姐替我们得罪了宋妃起,咱们就是一起的!我们那时并没有什么好处能给你,其实现在也没有,可姐姐还是替我们告诉了殿下,再没让我们受冻,这个恩情,我们便记一生也不能忘!”她越说越坚定,“都这么多年了,咱们什么时候不是共进同退?云起堂人是不错,和咱们也算好,可若我们为庆贺她得封就撇下姐姐,那成什么!”
她道:“那不成了我们用姐姐显着自己同她好了!”
张孺人看见了自己的泪又一滴一滴落下来,落在了摊开的掌心。
她肩膀耸动,向乔娘子靠过去,扑在了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