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卫瓒就张罗着又抬了一张桌子进书房,两张桌子拼在一处,叠了一摞又一摞的兵书手札,只到黄昏,一有闲时,两人便挨在一处,面对面做事。
卫瓒发觉了自己不如沈鸢的地方。
他原本自认脑子转得不慢,但唯独在书桌前,没法儿像沈鸢坐得那样沉静稳当。
一静下来就是几个时辰。
卫瓒早已心底长了好大一片的荒草了。
见手头的活儿已做些了,不是低头摆弄笔墨,就是给坐在对面的沈鸢画像。
画完了、晾干了,偷偷塞给对面的沈鸢看。
沈鸢看了,不自觉扬了扬唇,也没说好看还是不好看,只轻轻折了放进衣袖里。
卫瓒便撑着下巴看他笑意。
又能低头再做一会事。
再过了半个时辰,又瞧见怜儿正低着头专心磨墨,便是小心翼翼,冲她使了个眼色,叫怜儿出去。
自己悄无声息起身,挽起袖子,立在近侧为沈鸢研墨。
沈鸢正低着头画一幅阵图,斟酌了半晌觉着不够妥当,蘸了蘸墨正打算再描一张。
抬头发现对面儿的人已没了,只以为卫瓒又坐不住出去透气去了,只捧着茶喝了一口。
哪知一扭头。
只见小侯爷低眉顺眼,一边为他研墨,一边拿腔捏调说:“郎君,可该歇一歇了。”
沈鸢怔了片刻,险些失态,一口茶水上不去下不来的,被呛得直咳嗽,连面色都有几分红了。
好一阵才喘过气来,缓声说:“你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