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郡是她故里,她生在那长在那,亲朋师友皆在此。入吴郡为官,哪怕是不擢升官阶只是平调过去,她亦能过得相当自在。就算来日任期满后再次被调往京中,与朝中势力抗衡,那她能在外几年喘口气也是好的。
这些年在这鱼龙混杂的京都官场,她战战兢兢着实过得憋屈,要不是与鹿衡玉相互扶持开解着,日子怕是更加难熬。
如今能避开那是再好不过,好歹能避开一时是一时。
一想到若顺利的话,年后就能摆脱这让她倍感窒息的朝堂氛围,心下就不由顿感轻松。突然想起沈砚,她就问起来,“沈兄呢,可知他是如何打算?”
鹿衡玉摆手,“沈砚他就算是外放也是不可能的,荥阳沈家不会允的。”眼神示意陈今昭,“你也知道,大家族最看重长子嫡孙。”
不必点透,她也明了。
作为荥阳沈家的长房嫡子嫡孙,又是才名远播的状元郎,沈砚无疑是被内定的下一任家主。所谓非翰林不入阁,明显对他给予厚望的沈家族人自是不会允他外调,只会让其在翰林院步步高升,走内阁的路数。
“来今昭,喝酒!祝咱俩日后官途顺遂,事事顺心,一切安泰!”
“来共饮,一祝你我二人友谊似海,二祝吾等前程似锦再无坎途!”
两人碰杯,饮尽,心中皆畅快许多。
“咱俩得多聚聚,多吃几回酒,毕竟聚一回少一回了。”
鹿衡玉唏嘘的说道,这会倒是心生了些临别的不舍来。
陈今昭不以为意道,“外放之后又不是见不着面了,咱又不是地方武官非令不得出管辖之地。虽说出辖地拜访同僚,程序稍有繁琐,但朝廷又不是不允,在政务闲暇之时,你我还何愁无相见吃酒之时。”
鹿衡玉一听,确是这个道理,不由又欢喜起来。
“说的也是!再说,指不定届时任期满,你我二人还会再聚京中为官呢。”
这话一出,两人皆倒抽口气。
鹿衡玉连拍两下嘴巴,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来。
陈今昭苦着脸,“我可真是不想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