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衡玉哀嚎了声,“我那特意花重金购的西域异香啊,哪里就熏人呢?今昭你说说,那熏香可就那般难闻了?”
一想到那日,陈今昭心口就似堵了什么,上不来又下不去。极力忽略这种感觉,端了酒盏饮了口,她笑道,“怎么会啊,那香馨烈殊异,我就挺闻得惯的。”
“是吧,是吧,当初我一闻这香就惊闻天人的!”
“不必去多想,那位当初也嫌过我身上有熏香味。你说我冤不冤啊?”她摊手,无奈道,“旁人不知,你还不知,我家穷的也只用得起皂角了。”
鹿衡玉不厚道的哈哈笑了两声,“陈今昭,此生我没服过任何人,只有你让我五体拜服!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将你的穷困潦倒与我的继母不慈如此自然的常挂嘴边,恨不得逢人就说,更恨不得昭告天下啊!”
他擦擦笑出的眼泪,“你知不知道,我那继母都快恨死你了,逢人就说她的名声就是你败坏的。”
陈今昭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她可忘不了第一回去鹿府拜会时,惊见鹿衡玉跪碎瓷片的场景。她当时就只觉匪夷所思,明知继子同僚要来拜访,她作为当家主母不好生招待全个脸面倒也罢了,反而让继子在同僚面前丢此大脸,这是个人能干出的事?
真是没将人当人看啊,真是又蠢又毒。
笑过了一阵,可能是刚提了熏香,提起了那位,鹿衡玉脑中忽然又想起一事。
“今昭,我跟你说个小道消息。”
说着,他下意识的左右看看,然后凑近陈今昭,手搭嘴边对她附耳小声道,“你知不知道,前些时日朝臣们私下都传疯了,传那位千岁殿下他”说着,又忍不住东张西望了番,方咽咽口水,迅速低语,“说他夜宿龙床,亵渎宫妃!”
陈今昭惊闻此消息,猛吸口气,不可思议道:“真的?是传言还是确有此事?”
“听闻,是却有此事。”他道,“宫中不止一人亲眼见到,那云太妃深夜从昭明殿出来,衣衫凌乱,汗湿鬓发,仪容很是不雅。”
她突然想起有一日他们从上书房回翰林院时,路遇太妃鸾驾之事。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想到鹿衡玉先前提到的江莫等人在京都放浪形骸,心中难免冷笑鄙薄了番,这些猛禽恶虎扑入京中,一旦环境安逸本性也就显露出来。都是一路货色,真是些癞蛤蟆。
突然胳膊被人一杵,回了神的她下意识朝旁看去,就见鹿衡玉擦袖直擦冷汗的模样,瞧似酒都醒了。
“今昭你你莫说了,说的我都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