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只觉得眼底酸涩,好像说什么也是多余。
送他离开的时候,他望着他轻盈远去的背影,好像在王府中困了多年,终于能够飞出高墙的一只柳莺。
这一日,赫连姝回来得早。
她进门的时候,崔冉正倚在榻上半睡半醒,只觉得被窗外轻柔的日光照着,格外地懒怠。
见她进来,也只抬头微微一笑,“你朝堂上的事做完了?”
“嗯,没全完。”她习以为常地往他榻边一坐,眯着眼笑,“不过朝堂上的事,是永远办不完的。那班子板着脸的老太太,哪有我的夫郎好看。”
“有你这样没正形的。”他无奈道。
说着,就以手撑着,坐起身来。
不料刚一动,就被她扶住了,虽然手势显然地透着生疏,却慎而又重,“慢点,别急。”
他抬头,见她满脸认真,好像面对什么头等大事一般,就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心头又泛上几分酸软来。
在朝堂上威震四方的大可汗,竟然在这里做这些伺候人的事,要是让别人瞧见了,怕是连下巴都要给惊掉了。
“没有那样紧张。”他轻声道。
就见她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我紧张我的夫郎和小崽子,关你什么事?”
他一面为她的不讲道理而无奈,另一面,却也越发的想笑。
“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的。”他轻推了她一下,“还像个当娘亲的样子吗?”
眼前的人就显得颇有几分委屈,轻声嘀咕了一句,仿佛是“小崽子不是挺可爱的吗”,但终归是很老实地哄他道:“知道了,下次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