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汁液溢出指缝,严颂攥紧手中湿巾,只觉得那个吻又轻又软,“我没有。”
看见他极浅地勾了下唇,顾以棠松了口气,目测破冰有望,可在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后,她恨不得今天从未来过医院。
他说:“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一定不要生气,好吗?”
有种,不祥的预感。
严颂将手心的湿巾扯开,上面沾满了黑黑黄黄的污渍,顾以棠愣了愣,镇静地掏出手机,看完脸上残存无几的妆容后,她闭上了眼睛。
犹记得早上问聂星采,“是不是还挺温柔的?”
温柔个鬼,全乱套了,眼睫毛,眼线,眼周的粉底,全被他的湿巾一网打尽。
北风呼啸,身上被雨水浸湿的地方凉意透骨,顾以棠瑟缩着维持最后的优雅:“我不生气。”
仅维持了一秒,她气鼓鼓地捂住脸,“你转过去,别看我!”
“还是很漂亮,不影响。”
“我信你个鬼!”亏她顶着这张脸对严颂又是盯又是亲的。
“车停在哪?”看到她抖了下,严颂脱下大衣,罩在她的身上。
“停?我今天是陪聂星采来医院拔智齿,蹭的她的车。”
严颂若有所思,“聂星采走了?”
“嗯,嗯,很无情吧,没关系,我坐26路转48路再坐两站地铁就到家了。”顾以棠装模作样地跺了跺脚,意图引起他的注意,看吧,我今天可是站了一下午呢。
不止是站,刚才他披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顾以棠的身后湿了个透,严颂沉吟片刻,委婉提出:“你,不介意的话,去我那里换下衣服再走,很近。”
“不是介意不介意的问题。”顾以棠得寸进尺,悠悠道:“我的腿,有点疼,走不了太远。”
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升,顾以棠放松地把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处处留心,在脑袋里记着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