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快换衣服罢。”
周利贞诺声应允,余幼嘉便亲眼见他挪步轻移,绕到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几扇屏风之后,开始宽衣解带。
那屏风四角雕有踏云鹿纹,既古朴沉着,又有一丝飘然仙气。
可巧的是,屏风的内屏,用的又是【绢】。
一种用生丝织就,以薄透闻名于世的丝织品。
更巧的是,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
晨光穿帐而入,在绢屏上寥寥几笔,便勾出一道颀长剪影。
此间广袖扬起时,如鹤翼破雾起舞。
玉色脊线在素绢后若隐若现,随系带而动的腰线,清瘦却又不失坚韧,恰似薄云掩月。
余幼嘉看的仔细,可也正在此时,美景却叫垂落的衣袍遮了去。
屏风后的周利贞似有所觉,衣袂翻飞处,恍有寒梅疏影扫过绢面。
腰身转折,玉色在绢縠后一现即隐,终被雪色衣裳尽数掩去,更将周利贞言语也模糊的如梦似幻,仿若轻笑:
“表妹......不许偷看哦?”
饶是余幼嘉这种从来不在意面皮的人,此时也有些尴尬。
她正了正神色,这才想起来表哥看不见她,于是侧过眼答应:
“好,不看。”
周利贞的动作顿时僵住:“?”
静默持续一息,周利贞一字一顿,吐息道:
“我说的是——不,许,偷,看,哦?”
余幼嘉本就饱了眼福,此时大小姐又‘勒令不许’,索性背过身去,背对屏风:
“放心,我背对着,一点儿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