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偏头看孟湛茗,“孟湛茗啊……我突然觉得人的偏爱毫无道理。我虽然常常遇人不淑,但也碰到过几个对我格外关照的人。当然,有时候这样的偏爱也会招来妒忌……”
有人因为偏爱遭人妒忌,有人亦因偏爱有恃无恐。可没有偏爱之人,有的大概只有不甘。
陈可喻都快临盆了还要为丈夫奔波。作为同个被窝睡出来的夫妻,周尧犯的错让林许愿不迁怒陈可喻是不可能的,但这一刻,她对陈可喻也有同为女人的同情。
林许愿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恶有恶报,只知道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不再把陈可喻当做敌人了。
“你听过一句话么?”孟湛茗越过扶箱握住她的手,“当你觉得在某人身上受了亏欠,往往会有另一个人来弥补。”
“嗯,你是在说你吗?”林许愿反扣住他掌心,想了想道,“可孟湛茗,我不想去亏欠某个人,也不想被某个人亏欠。在一个人那里失去的就该从他身上讨回来,这样不才最合理吗?”
“话是这样没错。”孟湛茗笑了笑。
但做不到的,许愿。
人生就在一收一还之间。你要的毫无亏欠,大抵只能萍水相逢。
“说起来我也想问你,”林许愿问他,“陈秋害你从崇大离开,她今天这样你觉得是咎由自取吗?”
这段时间以来,学术论坛上关于孟湛茗用裸照抵制偷拍一事吵了三千多楼,他从史上最年轻的浦利兹可获得者变成了学术圈最具争议的人物。还有人还向国际建协提议撤回授予他的奖项。
孟湛茗沉思了一会儿,掌根抵在方向盘上,“或许没有人可以一直忍受被压迫,她落得今天的结局的确有很大程度是她性格的原因。但辞职是我个人的选择,国内的学术氛围和陈秋的管理风格都不适合我。”
“所以你是恰好借这个机会金蝉脱壳了?”
孟湛茗轻笑了一声,“是也不是,如果没有这件事,或许我会在崇大多待一段时间。”他停顿了一会儿,“但陈秋在学术上的造诣有目共睹,我们只是理念不合罢了。”
“孟湛茗……”
“嗯?”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大度。”
“大度么?”他侧眸看林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