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游戏结束了。
他冷笑,动作牵扯到嘴角裂开的伤口,痛得他蹙眉。从小到大,他连皮都没破一块,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就今天,让他尝遍难堪和苦痛。
想到裴玉刚刚对她哥的维护,对他的敌视,他笑着笑着已经分不清眼中的湿意到底是什么。
住不了酒店,他下意识想联系程嘉定。可想到自己此时这副狼狈样,他又把手机放下。没有坐车,他一步步走回学校,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宿舍安静,大家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却在门板从外面推开时,同时感受到一股寒意。
金誉看着从头到脚湿透了的梁靖森,惊得从床上坐起:“你没拿伞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梁靖森许久没说话,喉咙干涩,差点没发出声音,特别嘶哑:“没事。”
“……”
大家看着像丢了魂一样的他走进浴室,俱是一脸懵逼。另外一位舍友问金誉:“他没事吧?”
金誉摇摇头,他不知道。程嘉定或许知晓一二,但是他今晚没有住校,回家了。
夜间的寝室一片阒寂,大家早都已经睡了,梁靖森拿起手机,又放下。一遍遍,反复的亮屏让他越来越精神,丝毫没有睡意。
到天快亮的时候,他咬着牙,关掉不知看了几个小时的聊天界面,无声在心中冷哼:裴玉,你最好别回来找我。
有种说法,人的全身细胞七年更换一次,但这时间太长了。梁靖森坚持不到一半,就停滞不前。
他本科在京大,后期保研,至少六年都要长期留在京市,可裴玉一个京市本地人从未出现在他面前。他们有很多共同朋友,但谁都没有她的消息,更不会在她口中听到关于他的名字。
一年又一年,七年还是迟迟不到。
第四年末,裴玉在港大毕业。
他还是悄悄瞒着所有人回了香港。
她拍毕业照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照拂在她身上,像给她镀了一层明媚的柔光,她笑起来,还和当初十八岁的时候一样,漂亮的,温柔的,没有任何悲伤和消极色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