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怡抬头,正撞进他眼底的暗潮。
昨夜他肩上的伤该还在疼,可眉峰没皱半分,眼尾的红痣倒被晨光染得更艳了。"好。"她别开眼,将舆图折成四叠,"戌时三刻前必须到位,留两个人在高处望风。"
月亮刚爬上屋檐时,苏瑾怡蹲在粮库后的老槐树上。
树叶擦过她的脸,带着苦艾的味道。
萧鸣的队伍应该已经摸进了钱庄的后巷,她能想象他猫腰过墙的样子——像只暗夜里的豹,脚步轻得连瓦都不响。
"沙沙。"
她的后颈突然发紧。
风是从北边来的,可那响动在西南角,像鞋底蹭过青石板的细响。
苏瑾怡按住腰间的柳叶刀,指节在树皮上按出月牙印。
三、二、一——
七道黑影从粮库东侧的草垛里钻出来。
他们蒙着黑布,腰间挂着油囊,刀鞘上缠着破布,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苏瑾怡数到第五个时,最前面的刺客突然抬头,月光正落在他脸上——左眼下方有道蜈蚣似的疤,和钱掌柜描述的"黑莲右使"一模一样。
"动手!"她低喝一声,从树上跃下。
刀光划破夜色的瞬间,粮库四角的灯笼同时亮起,二十个禁军从草垛、房梁、墙根窜出来,长戟齐举,将刺客围在中间。
疤脸刺客骂了句脏话,油囊"啪"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