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则聿将这句话复念了一遍,耐人寻味的语调。
邢昭候唇微动,似有片刻犹豫,接着缓缓道:
“王爷,虽说我父族人并非你亲手所杀,却是你带兵而灭……王爷于昭,是佛是魔,是父兄还是宿仇,真幻难辨……昭如今自问万题皆能破,此题却终究破不了……”
邢昭提眼相望,同靳则聿抬起的目相碰了,一触之下
竟意味深然。
荀衡滚了一下喉头。
靳则聿:
“戴厉曾说‘杀其父,而怜其子,又令在左右,此为取祸之道’,这
话南都他又说了一遍。”
听靳则聿如此说,成帝倏然一笑: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戴厉有些见识,只可惜,靳王未听进去。”
“陛下错了。”
成帝已经许久未听得“陛下错了”这般言语,刀斧一般斫向心口,一时语塞。
靳则聿看着成帝,目光炯炯:“我当时答他‘靳则聿成也于此,或许也终将败于此,只是时日未到而已。’”
说完转目看向邢昭。
邢昭微微有些愕然,眼低了下去:
“但……昭是禁军统领,王爷也只能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