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也毫不避讳地朝林聿琮看了过去,说:“父亲放心便是,我定不会叫阿骢在夫家惹祸也不会叫他受半点委屈和苦楚,因为——
我是他亲姐姐!”
她语气铿锵有力,像是扎根在湿润绵软土地里的玫瑰,艳丽而带着锋芒的刺。
林聿琮指了指林疏棠的面门,浑身都颤抖的有些厉害,“好好好,你是长大了,嫁出去了,连家里的脸面也全然不顾了!”
“父亲此言差异,我这么做便是为了家里日后能走的更加长远,况且面子这种东西若你在乎它就存在,若你不在乎它就不存在,面子没有命重要!况且百年之后谁还记得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不敢拿弟弟的性命去赌,您就答应我这一回吧。”
“好,我应了你,若是你弟弟惹了祸,你就自个儿担着!”语毕,林聿琮也不愿再看她,只是背过身去。
林疏棠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便不再久留,出了书房便吩咐春祺去接林骢到府里温习一日。
外面雨还在下,雨水滴落在油纸伞上发出啪嗒的声响,烟雨霏微,庭院里所植的翠竹被风吹得摇摆不停,青石板上被雨浸的油亮,林疏棠将那把伞给了春祺,此刻和顾砚修同撑一把伞往琉璃厅走去。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良久,林疏棠才憋出这句话。
她向来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有人帮扶她一把便道谢给回礼,有人伤害她,那自然是绝不会心软一分一毫的。
“你我夫妻一场,不必如此客气。”顾砚修语气淡然,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什么?”
“你为何一定要让阿骢到顾家,难不成此次春闱有什么蹊跷之处,你发觉了不成?”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话语里却是带着利刃似的锋芒,探究和怀疑如同绵密的雨丝无知无觉地从脖颈处钻到骨头缝里。
林疏棠自然是不能轻易和他说自己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她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