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带他们进来的匈奴侍卫再次出现在帐篷里。
“特使大人,单于有请。”匈奴侍卫的声音裹着浓重的鼻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郭图深吸一口气,踩着冻得梆硬的土地,走进那座装饰着狼头图腾的大帐。
当夜,王庭内酒肉飘香。郭图举起镶金的牛角杯,琥珀色的马奶酒在篝火中泛着诡异的光。
篝火的温度,终于软化了郭图僵硬的思维,两杯马奶酒下肚,柔和了冻僵的舌头。
大脑的重启,让郭图想起了此次出使的目的。
“单于可知,上党如今囤着多少粮草,放牧了多少牛羊?”
他从怀中取出一幅地图,将它铺在羊毛毯上,指尖重重戳在并州地界:
“马超的西凉铁骑每日要消耗千石粟米,汉人对于马匹的维护也超出你们的想象,那些畜牲每日吃的甚至比人还要精贵,所以上党的那些粮仓里,装的可都是草原上见不到的精粮。”
“上党粮仓里的粮草堆积的再满,牧场上放牧的牛羊再多,跟我们匈奴人也没关系。
我的族人早就告诉了我,上党郡来了一群西北的蛮子,他们非常蛮横无理,却又勇猛善战。
你们汉人实在是太奸诈了,竟然想要用粮草牛羊,引诱我们去跟那些西凉的蛮子厮杀,让我们的勇士白白的流血拼命,却为为你们赶跑了饿狼,最后就得到一点粮食和牛羊,真的太不划算了。”
单于并没有上当,反而揭开了郭图的老底。
说来也奇怪,匈奴人自己就是胡人,属于被汉人鄙视的对象。
可谁知道他们胡人的圈子,居然也有鄙视链。
南匈奴内附汉人已经两百多年,他们自己认为自己已经是文明人了。
所以他们看不起西凉的那些羌人,认为他们都是一群还没有开化的野人部落。
而马超的麾下,就有许多羌人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