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重重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楼道冰冷粗糙的墙壁上!撞得眼冒金星,肩膀生疼!但这点疼痛,比起刚才那濒死的窒息和手腕的剧痛,简直如同甘霖!
出来了!
楼道里老旧声控灯昏黄的光线,此刻如同天堂的圣光!虽然依旧冰冷空旷,但至少……暂时没有那无处不在的水腥腐臭,没有那湿漉漉的、贴着后背的死亡注视!
跑!去外婆家!只有外婆能救我!
外婆家就在隔壁单元一楼!很近!近在咫尺!
我不敢回头。身后那扇被我撞开的家门,黑洞洞的,像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口。浓重的、带着淤泥腥臭的冰冷白雾,正丝丝缕缕地从门内向外弥漫。我能感觉到,在那片翻涌的雾气深处,一双冰冷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钉在我的背上!
跑!用尽生命奔跑!
肺叶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赤着的双脚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被碎石子硌得生疼,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凌晨的死寂被我这狼狈逃窜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彻底打破,声控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又在身后迅速熄灭,如同为我这绝望的逃亡点亮又掐灭的引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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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下楼梯!冲出单元门!凌晨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露水的湿气扑面而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短暂的清新感。隔壁单元!就在眼前!
外婆家的窗户一片漆黑,死寂无声。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住了心脏。不……外婆……
我扑到那扇熟悉的、油漆斑驳的旧防盗门前,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胸而出!钥匙!外婆给过我备用钥匙!就在……就在湿透的裤子口袋里!
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在冰冷湿透的布料里疯狂摸索。冰冷的金属触感!抓到了!
钥匙插进锁孔!拧动!老旧锁芯发出滞涩的“咔哒”声!
“外婆!外婆!开门!是我!”我一边疯狂拧着钥匙,一边用嘶哑到变调的声音哭喊着,拳头狠狠砸在冰冷的铁门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门,终于开了。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不,是血腥味!混合着一种奇异的、类似燃烧过后的香灰和草药的味道,猛地扑面而来!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而就在这模糊的轮廓中央,靠近卧室门口的地板上,倒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外婆!
她侧卧着,花白的头发凌乱地散在冰冷的地砖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前襟浸染着一大片深色的、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暗红的污迹!那浓重的血腥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她的身体微微蜷缩着,一只枯瘦的手紧紧捂在胸口的位置,指缝间似乎露出一点焦黑的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