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袍考官捋着山羊胡冷笑:“我看她定是藏毒于指甲!”
“那民女该先毒哑自己。”沈知意欲起身回击,“大人不妨查查,为何独独这盏茶…”
“护架!”
玄色蟒袍扫过门槛,李承渊腰间翡翠扣撞碎一地光影。原本哭哭啼啼的红娘们突然噤声,有个穿桃红襦裙的竟晕乎乎栽进了砚台池。
“验!”他甩出银针袋钉在沈知意脚边。
少女捏针探向一杯杯茶盏。
“果不其然,”她举起其中一根发黑的银针,“方才刘三娘饮的这盏茶早已下好毒药。其余茶盏无毒,恐怕凶手就是冲着刘三娘来的。”
李承渊抬手,两名玄甲护卫抬走尸身,转身抱拳向御座行礼。
高台处,垂帘下的身影正襟危坐,“欣赏”着底下这出闹剧,俨然一副冷眼旁观者。
“考试继续,查案的事交由大理寺!”他声冷如冰,“凡惊扰圣驾者,拖出去仗二十。”
满院红娘齐刷刷缩着脖子,却也不妨碍她们偷瞄王爷的背影。
穿鹅黄比甲的小娘子绸帕落了地,挨着沈知意耳语:“这般品貌,若能做他府上媒人…”
沈知意望向李承渊的背影。就在此时,一抹玄青衣角倏然隐入阴影。她蘸着未干的茶渍在考卷角落描摹,莫非那人与刘三娘的死有关…?
暮色漫过青瓦飞檐,沈知意满面愁容地前往客栈。
考院特设栖凤楼,专为远道而来参考的红娘子而备。
忽有振翅声破空而来,沈知意下意识抬头,正见一只花翎喜鹊立在槐树枝头。
老辈人常说“喜鹊登枝喜事临。”可此刻她只觉喉间泛起铁锈味,人命关天当口,谁还顾得上三日连住的优待,又哪来的心思盼着金榜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