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媒试对沈知意而言并非难事,但今年始,圣上莫名重视起这小小的官媒职,偏要垂帘监考。
沈知意咽下最后一口米糕,本不紧张的她不由得手心冒汗。
朱红牌匾下已聚着三十余名红娘,上至半老徐娘,下至同她这般年岁。七嘴八舌裹着脂粉香,活像群争食的锦鲤。
“妹妹这米糕倒别致。”邻座的红娘捏着半块糕点,唇脂在雪白糕面印出红记,“我刘三娘撮合过八十三对鸳鸯,倒没见过拿艾草汁和面的。”
八十三对…足足比沈知意多撮合了二十对!年岁分明看似相仿,却在此事相差甚远,不由得感到一丝惭愧。
沈知意将油纸包推过去,一脸崇拜地回应:“这是我们花溪镇的老方子,姐姐放心品尝。”
“要说这保媒拉纤啊…”刘三娘三两口吞下米糕,洋洋自得感叹着:“上月我给商贾家的傻小子说媒,光谢礼就五十两赏银!待二人成婚后,还会给我百两银的余款...”
“诸位请用茶。”灰衣仆役突然端着漆盘插进来。刘三娘张牙舞爪正说得兴起,广袖带翻沈知意的茶盏,引得茶汤泼湿二人裙摆。
刘三娘害臊地看向眼前这一幕,沈知意连连摆手:“姐姐莫慌,来喝茶润润喉…”边说边将刘三娘的茶盏递与她。
“还是妹妹贴心!”刘三娘仰头灌尽。金步摇穗子甩到耳后,“等考完了,姐姐教你…”
铜锣骤响。第二场《婚俗策论》的试题刚发下,刘三娘赫然抓住沈知意手腕,丹蔻掐进其皮肉:“你…下毒…”瞬间涌出的血水染红青砖。“哐当”一声,歪在地上。
“死人了!”尖叫声撕破寂静。
“定是她在米糕里投毒!方才我亲眼见她二人有说有笑,那人就是吃了她的米糕!”后座一位红娘子惊恐地指向沈知意。
沈知意呆愣住,紧接被三名粗使婆子拖拽出,按在染血的砖地上。
沈知意挣开桎梏,慌乱中捡起地上残渣嗅了嗅。除了艾草汁,并无其它杂味!
“她自己都吃了米糕,如何下毒?”仵作的银针在米糕上晃了几圈,半点未黑。
方才那盏茶!沈知意惊慌地拿起刘三娘那杯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