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低语。“好好享受这份‘安宁’。”
……
几位太医署资历最老的御医围在吕氏的床榻前,额角都沁着冷汗。
他们已经轮流号脉、检查了小半个时辰。
太子朱标负手立在一边。
他能看到吕氏歪在枕上,一条腿无力地摊着。
终于,为首的张太医直起身,嘴唇翕动了几下,对着朱标深深一揖,“殿下……娘娘此脉象……滑而滞涩,却非沉绝,左尺尤显空乏。观其腿足失用,皮温略低,触之无知,却无红肿挛缩……”
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身旁另一位专攻经络的李老太医接口道:“确是如此。臣等遍查古籍,痹症、风瘫之兆或有相似,然则发病之骤、部位之偏、毫无前兆痉挛或疼痛,实属罕见。无中风‘中脏腑’之昏厥口眼歪斜,亦无‘中经络’之麻木渐进……倒似……”
老太医顿住了,似乎想不起更贴切的形容。
吕氏空洞的眼珠猛地转动,死盯着那群束手无策的老朽,尖叫:“什么‘倒似’!就是马淳!是他!你们去问他!就是他那一针扎瘫了我!那根针!就在膝盖上!你们找啊!”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
太医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朱标眉头紧锁,大步走到床前,沉声道:“阿云!慎言!莫再惊扰心神!”
他试图用妻子的小名安抚。
“殿下!他们不信我!”吕氏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紧朱标的袖口,“就是扎针的时候!那痛!那股阴冷!像是把什么东西冻死在里面了!你让他们去问马淳!他一定知道!”
朱标的衣袖被拽得绷紧,他强压下心中的一丝不耐和疑虑。
舅舅医术通神,但以针杀人无形?这太过匪夷所思。
“太医们不正在会诊?”朱标尽量放柔声音,“你且宽心,孤定让他们寻出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