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一炷香功夫,那管家才灰头土脸地抱着沉甸甸一个雕花木盒冲回来,气喘如牛:“二、二百贯!都在这里!足斤足两!”
盒盖一开,里面是满满当当一摞摞光亮的铜钱和几大锭显眼的白银。
马淳瞥了一眼那堆钱财,眼神毫无波动:“抬进来吧。”
他转身写起药方,“外邪虽暂时压下,内里毒损犹深。后续汤药,每日两剂,连服半月。忌荤腥发物,尤其——再碰此等污秽之物!”
仆役们小心翼翼将半昏迷的老者抬上马车。
那付了钱的年轻主事搀扶着母亲上车前,忍不住又回头,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敬畏:“神医大恩大德!吴家必不敢忘!只是……敢问神医,为何吃了那东西就会……”
马淳站在阶前,“你们吃的紫河车,确是人之精元所寄。”
吴家人屏息,那主事眼中竟又掠过一丝奇异的渴望。
“然,”马淳话锋陡转,“此物亦是魂魄归阴所附!血污怨念,缠结其中!妄食生吞,便是引邪秽入体!轻则噬魂,重则索命!
“今日索尔脏腑之痛,便是那不甘离体的怨念反噬!今日我勉强替你们压下了,但附着的怨毒是否根除……”
他故意停顿,目光幽深地掠过每一张惊恐放大的脸,“就看诸位……日后能否积德消业了!”
这话如同腊月冰水,兜头浇下。
那主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怨……怨毒……”
他浑身筛糠般抖动起来,看都不敢再看马淳的眼睛。
那妇人更是尖叫一声,死死捂住嘴。
仆役们连滚爬爬地爬上车辕,手忙脚乱地挥动鞭子。
马蹄慌乱踏过石板路,载着一车惊魂未定的富贵人,如避蛇蝎般逃离了小村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