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答案,和找思路。”他说完,又闭上了眼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别说话,静心。”
朱淋清胸口一阵烦恶。她不是畏惧死亡,她是憎恶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她的命是自己选的,她的路,也必须由自己看清楚。
她死死盯着那个衔尾蛇徽记。
一种奇异的眩晕感,从她识海深处升起。徽记上那条吞食自己尾巴的蛇,仿佛真的动了起来。一圈,又一圈,无休无止。
……回家……
一个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不是男声,也不是女声,像是一种纯粹意念的回响。
朱淋清的身体猛地一僵,心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被诅咒啃噬的剧痛。这痛楚,她从记事起就伴随着她,朱家每一代嫡系,都逃不过这跗骨之蛆。
“你听到了吗?”她咬着牙,忍着剧痛问。
张帆的眉心皱得更紧。“听到什么?”
“一个声音。”朱淋清的呼吸开始急促,“它在说……回家。”
张帆没有回应。他伸出的那只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他不是没听到,而是他所有的心神,都用在了对抗另一件事上。
周遭的海水,不知何时起,停止了流动。
方才还在轻微起伏的木筏,此刻静止的如同一块嵌入琥珀的石头。风停了,浪息了,万籁俱寂。
这种寂静,比任何狂风暴雨都更令人头皮发麻。
“怎么回事?”朱淋清强压下心口的剧痛,警惕地环视四周。
海面平滑如镜,倒映着无星的夜空,上下两片纯粹的黑暗,将这叶小小的木筏夹在中间,让人分不清自己是在海上,还是在虚空里。
“到了。”张帆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