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闻言,缓缓跪下,对着公孙流玉磕了三个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拜,谢当年收留之恩。”
“二拜,谢授业解惑之德。”
“三拜,谢今日放手之情。”
磕完头,他站起身,没有再看公孙流玉一眼,转身抱起凌羲的尸体,一步步走出房门。
雨还在下,但凌言的身影却挺得笔直。
他抱着师弟冰冷的身体,走过寒绝峰的雪地,走过凌霄阁的长廊,走过那些浸满了血与泪的岁月。
他将凌羲埋在后山,埋在那片他们曾经偷偷烤火的雪地里。
没有墓碑,只有一块凌羲生前常戴的碎玉,静静地躺在雪下。
做完这一切,凌言站在墓前,久久没有离去。
寒风吹起他的衣摆,露出手腕上未愈的伤痕。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眼中没有泪,只有一片沉寂的荒芜。
从此,世间再无凌霄阁的执法长老凌言。
只有一个失去了师弟、心如死灰的流浪者。
他转身,一步步走下凌霄阁。身后是终年不化的冰雪,是埋葬了青春与热血的坟墓。身前是茫茫人世,不知归处。
唯有寒绝峰的风雪,还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段被鲜血与冰雪掩埋的少年往事。
而那首未唱完的歌谣,终将随着凌羲的逝去,消散在凛冽的山风中,再无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