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兰勉强点了点头,撑着墙壁想要起身,可刚一动弹,双腿就剧烈颤抖起来。
那些未愈的伤口被牵动,疼得她眼前发黑。
想到还有三四天的颠簸路途,她突然觉得,或许就这样死在半途反而是种解脱。
就在这万念俱灰之际,驿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原本松懈的守卫们顿时警觉起来,高文康也猛地转身望向院外。
木门被"砰"地推开,寒风裹挟着沙尘卷入室内。待尘埃落定,众人这才看清,来人竟是一身风尘仆仆的阮宜年。
他仍穿着那件月白色锦袍,只是此刻沾满了旅途的尘灰。
斗笠下的面容比往日消瘦许多,眼底布满血丝,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高文康连忙上前拱手:"阮公子怎的亲自来了?这千里迢迢....... ."
话未说完,阮宜年已急不可耐地打断:"你们在吐谷浑耽搁太久。"
他边说边摘下斗笠,焦灼的目光在驿馆内来回搜寻,"姜兰呢?她在哪儿?"
当那道熟悉的身影终于映入眼帘时,阮宜年瞳孔骤缩。
角落里那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女子,哪里还有半分当年名动京城的姜家大小姐模样?
“兰儿.......”
他着急地想要好好确认一下。
而姜兰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非但没有重逢的喜悦,反而像受惊的幼兽般剧烈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她对阮宜年,简直是充满了恨意,那恨意如同淬了毒的银针般密密麻麻扎在心头,甚至还有难以掩饰的厌恶。
她苍白的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褪色的衣角,直接往后退了几步,后背几乎要贴上冰冷的土墙,仿佛与他之间必须隔开足够远的距离才能呼吸。
"兰儿,你怎么都消磨成这个样子了?"阮宜年向前迈了半步又硬生生停住,声音里带着刻意为之的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