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惧意
钟玉河眼底沉沉,叫林婉柔竟看出几分陌生之感,明明她是那么想着他,在看不见他的几月里食不安寝、夜不能寐。
可如今见着他,竟胸口只激荡着惧意。
钟玉河说罢毅然离开,没走两步又顿住脚步,侧身露出一半浸在黑暗里的面容,“对不起。”
“好斗、阴毒、爱财、慕权,我把自己看透了,我活着,就要去追逐这些。”
“我没救了,也不需要谁来救。”
“你生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林婉柔低低地垂下脑袋,颤栗地耸动着肩膀,头上缀的步摇都一晃一晃地扎眼。
她捂着眼睛,不可遏制地抽噎着,有泪顺着她眼角的细纹淌下来。
钟玉河回过身继续走着,不再有停顿。
“是我自私。”
“为了稳固自个儿的地位生下你,叫你委屈了十几年。”
“婉妃呢?”皇帝看着右侧空荡的座位询问道。
“禀万岁,婉妃娘娘身子不适,不想扰了万岁雅兴,便自个儿先走了。”
“这有什么扰不扰的,本来今儿还能叫她见见”皇帝的话戛然而止,叹了口气,沉沉地看着不远处举杯的钟玉河。
玉儿瘦了。
他虽是下了不许钟玉河禁令,却想着见钟玉河一面,这才叫薛豫立参加国宴。
太子称病不来,其实未必不是件好事,这些日子太子越来越消沉,政绩更是没有一点儿长进,叫他怎么安心把江山托付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