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搡之际,周遭突然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又哑又低。
像是紧着嗓子锢着咳嗽,却又止不住小虫挠动触角似的痒,镰刀从喉咙里猛劈一道口子钻出来似的。
钟玉河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到面色苍白的薛豫立正掩着嘴咳嗽。
他咳得猛,额角都是暴起的青筋,蛇似得蜿蜒鼓动,眼角沁着水淋淋鲜丽丽的红,像叫什么割破一道口子似的涨得盈满。
可他的泪落下来,却是澄澈的一道。
钟玉河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脑袋里却一片空白,言语不得。
钟鼓旗却是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幅场面似的。
他上前一步得体一笑,俯身作揖行礼道:“姐夫好。”
薛豫立猛烈地咳嗽着,额角都是薄薄一层细汗,映着他灰白的面颊,竟流着白浆似的瘆人。
他不愿在钟鼓旗面前露短,竭力地压抑着喉咙里的刺痒,憋得眼眶涨得紧巴。
“姐夫看我做什么?”钟鼓旗点点唇角,“莫不是看我嘴巴破的厉害。”
“姐夫别见怪,皇姐下手没什么分寸你也知道,这不前两天就被他磨破了嘛。”
“我都说别了,他还硬往我嘴里塞,可不就弄破了,这两天疼得厉害,昨儿才结的痂。”
“对了,那时是国宴以后,你们不是一起走的吗,姐夫人呢?”
钟鼓旗眉眼弯弯看着无害,薛豫立却觉得他比什么毒蛇猛兽都要骇人。
三言两语下来,薛豫立的脑袋像塞了个马蜂窝,嗡嗡直响,又针扎似的疼的,又麻又辣。
他胸膛连着气管都痒得厉害,叫他无奈又狼狈地剧烈喘息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