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头顶。
男人僵了一下,抬眼看她,又低下眼去,脑袋却没有移动半分。
“你为何要特意来到这里?”尽管行为有所触动,项翎的问询却仍旧按部就班
,“顶着这样的伤势,为什么不就近找位置落脚?”
“我无处可去。”男人答得理所当然,“顶着这样的伤势,无人会收留我,寻客栈入住尚有一线可能。此处是距柳青坊最近的客栈。”
项翎又看了春兰一眼,春兰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确实。柳青坊地方偏些,最近的客栈就是这儿了。”
实际上,连春兰都没有想到,一个浑身是血处处都写着可疑的男人,问到最后竟都答得无懈可击。
甚至,那男人知道他们不放心,还主动开了口:“若诸位仍心存疑虑,可去柳青坊问上一问。便是我会说谎,柳青坊也不会替我圆这谎话。我确已是自由之身,是来住店的。”
春兰是什么人。
春兰转身就去问了。左右也不算远。
而项翎也已然信了八分,用温热的帕巾擦了擦男人额角的汗,又提起水壶给他倒水。
“抱歉,你伤得这样重,我们还问东问西。”
“无妨。你懂得小心,护好自己,是很好的。”男人低低地应道,“本应如此。”
他嗓子哑得吓人,难为他还字字咬得清晰,仿佛喉咙根本不疼。
项翎把水喂进男人的嘴里,男人喝了两口,忽然竭力从被子中抽出了胳膊,自己捧住了杯子。
“你别把伤口扯开了。”项翎阻止他,“我喂你就是了。”
男人垂着长长的睫毛,没看她:“不必。”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