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你回去跟他说,他要不来我明天就不走了。”
闻言,苏进保立刻应声,上气不接下气地调转回头。
炭炉上的汤锅里沸腾着,香味弥漫在室内。
独自面对一桌丰盛的菜肴,棠儿冥想自问:当你深爱那个男人,他孤独的模样让你心疼,恨不能把心掏出来安慰他。可他并不领情,甚至冷漠得让你心寒,这种情况下,到底该怎么办?
团子竖起耳朵,机敏地爬起来,跑到门口高吠,紫苏笑盈盈过来道:“先生,太子爷来了。”
见到玄昱,棠儿鼻子一酸,有种久别重逢之感,其实分开不过数日,他又瘦了,那双深邃的眸子都凹陷下去。她微笑行一个万福道:“妾给太子请安。”
曾经的甜蜜岁月,每次他归来,棠儿从不请安,多是露出粲然的笑或者迎上前抱在他的腰间,这是在一起后她第一次对他行礼。
“起来。”玄昱在门槛前稍微停顿,目光并不在她脸上过多停留,左腿先迈进来。
从一进门,玄昱就看到了那些箱子,拖着微跛的步子坐到桌前,苏进保过来摆好碗筷,带着宫女们退开。
棠儿拂袖从炭炉上拿起酒壶,走到玄昱跟前替他满上一杯,坐回去,托腮深凝他许久,“玄昱,谢谢你。”
“我会派人送一百万两银子到松江,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列个清单给苏进保。”
“玄昱,这算嫖/资吗?”棠儿放下两手,歪着头笑,“从前啊,金凤姐天天唠叨,一边教我们哄男人的钱,一边又说:天下男子多薄情,有的只是下腹的恩,钱在口袋里最实在。这话听过了,记在心里了,直到此刻我才真正领悟。原以为凭我这副好相貌,怎么也能伺候你三五年……”
她的话突然哽住,自斟一杯饮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你将我的心捧得那样高,说放手就放手,管我摔得痛不痛你都不在乎了。我只想要钱,根本不相信男人的,你的那些话真好听,让我信了。”
玄昱有愧于她,只感胸膛内血气翻涌,一颗心直往下沉。
棠儿把眼泪一抹,再看他时又咯咯笑出来,“有件事我必须提前跟你交代,这些时日我夜夜孤枕,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男人了。我要重操旧业,在松江开最大的红楼。你放心,毕竟好过一场,我哪儿能真丢你的脸。我换个名,买几个漂亮的小姑娘,客人也不是有钱就接,就挑个把有才有钱的。人活着谁不图一乐儿,反正男人全都靠不住,拿银子倒贴也好,他能守我几年就行。”
她又开始发挥特长了,拿尖锐的话狠戳他的心,玄昱气得半死,冷厉的目光直直逼视着她,“你敢!”
棠儿毫不畏惧,直面着眼前这张严肃可畏的脸,“别说找男人,就现在,我都想杀人放火了,你看我敢不敢。”
玄昱气得脸上肌肉僵硬,鼻翼微微翕动着,想反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