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簫笙沉默半晌,道:「你可有想过……离开长封。」
「离开?」姚盛收回手,方才他喝了好几杯酒,正是后劲上头,情思翻涌之时,一举一动别有风情。
「你也好,阿兄与爹都一样,以为我会在意何时能离开这里,对我百般愧疚。」
肌肤浮起薄汗,他一把推开横在两人之间的小几,犹如潜伏的野兽,缓慢且攻击性十足地爬向江簫笙,「可我不在乎。」
江簫笙瞇起眼,看着姚盛一点点接近自己,分明是投怀送抱,却带给他一股强烈地颤慄感,只能无助地任由採擷。
跪坐跟前,姚盛的手掌沿着江簫笙的小腿上滑,轻描淡写地越过胯骨,再慢悠悠地在腰部转了几圈。
江簫笙浑身酥麻,就剩嘴还是硬的,微微喘息道:「从未出过长封也不在意?」
姚盛笑了笑,弹琴似的,指尖在他腰窝跳跃着,「有没有出长封对我来说不重要。」
上辈子,他上过天,入过海,去过太多的地方,吃喝玩乐都享受过,在当下每个瞬间都是无比深刻,永生难忘。
可世界对他开了大玩笑,毫无预警穿越后,他再回想曾经,属于另一时空的回忆,最多的竟不是曾经见过的壮丽风光,而是一群亲友窝在房子里,你打我闹的场景。
他确实想离开长封,却不是必要的,他根本放不下他所眷恋的人。
姚盛猛地展开手臂,一把将软了手脚的江簫笙裹进怀抱,头颅埋在他的颈窝,贪婪地嗅闻着,「我的天地近在眼前,我只想守着它。」
这世界太大,他害怕一旦走远了,就会再一次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做不来爹与阿兄那样,为了大周浴血奋战,撑起半壁江山。也成不了太子殿下,心系大周,就算不争那个位置,也呕心沥血替这苍生盘算,奋不顾身。」
姚盛轻轻地说:「我就想守着我在乎的人,替在边关家人顾好姚府。他日若是他们倦了,想从战场退下来,也有一个足够坚固的地方遮风避雨。」
「符玨,我对这世界没有半分好感,不在意身在何方,只在乎身旁有谁。」
这一方水土于姚家人而言有意义,那他便安然于此,为了此方而战,这便是他所渴求的天地。
心一颤,江簫笙驀然反手拥住姚盛。这一刻,他俩彷彿彼此纠缠的藤蔓,向阳而生,相互搀扶着生长,试图捧住这世间的稀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