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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阴兵的话如惊雷炸响,满室鬼客手中的骨筷"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穿马褂的老鬼哆嗦着抬头,浑浊的眼珠盯着酆都大帝玄袍上腾起的幽蓝龙纹——那五爪冥龙在幽冥灯下张牙舞爪,鳞片缝隙里渗出的鬼火正顺着衣摆滴在青砖上,烫出蜿蜒的蓝痕。
「陛...陛下?难道是酆都大帝?」
无数道鬼气凝成的念头在半空交织,却没半人敢发出声。
邻座老鬼掐着同伴胳膊的指尖都泛了白,可所有视线早已胶着在那身龙袍上:玄色绸缎织着暗纹,每道龙鳞都用忘川水底的玄铁线绣成,随大帝呼吸轻轻起伏,竟似活物般在袍上游走。
再看旁边的女子,金步摇上垂落的珍珠串在灯下泛着冷光,袖摆的凤凰刺绣每振一次翅,就有细小的磷光从羽尖飘落——这分明是地府典籍里记载的凤冠霞帔形制!
不知谁的念头震得空气发颤:「那龙袍是冥河底沉了三千年的玄铁缎子...旁边那位...莫不是掌着忘川花的酆都公主?」
这念头如瘟疫般在鬼客间蔓延,鬼修们纷纷缩到柜台下,连老掌柜端着的蛇骨勺都"哐当"落地。
无数道无声的惊惶在幽冥灯下翻腾:「我的鬼命!竟在这小汤肆撞见了冥府之主...」
……
被鬼兵按在青砖上的青年仍在疯狂扑腾,镶玉靴跟把地面踹得"咚咚"作响:"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他发髻散乱如蓬草,黯淡的夜明珠骨碌碌滚到徐灵风脚边,却依旧梗着脖子嘶吼,"我阳间子孙每年烧的冥钞能铺满三条忘川河,金山银山堆得比森罗殿还高!识相的就赶紧放开我......"
这话惊得柜台下的老鬼狠狠咬住自己鬼爪,无数道惊恐的念波在幽冥灯下炸开:「这蠢货竟在大帝面前提阳间烟火?」
「他难道不知冥府最忌活人祭品的浊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