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边盛武不再理会头顶的爆炸和部下的目光。
他找出一块干净的麻布,又从箱底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清亮的刀油在布上。
然后,他盘膝坐下,将刀横放在膝上,开始用沾了油的麻布,无比专注、无比虔诚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雪亮的刀刃。
他的动作缓慢而稳定,每一个细微的角落都不放过。
油布摩擦着刀身,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显得格外清晰和诡异。
参谋们惊恐地看着他们的司令官。
他们明白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中将阁下...”一名资历较老的参谋声音颤抖地开口。
田边盛武头也没抬,依旧专注地擦拭着刀身,声音低沉而沙哑:
“大本营的谎言,骗不了敌人,也救不了我们。我们不会欺骗诸君,第 25 军,已经是弃子了。”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拂过冰冷锋利的刀刃,感受着那能轻易切断生命的锐利:
“身为弟国军人,身为第 25 军的指挥官,败亡之际,吾唯有一死以谢天蝗,以全武士之名。”
他拿起刀,对着油灯微弱的光线,仔细审视着刀刃的每一寸,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只要刀磨的够快,切腹的痛苦就不会太长久...的吧?
“这把刀。”他自言自语,“陪伴我半生。用它来结束,干净,利落,体面。”
接着他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心中腹诽:至于那把配发的南部手枪?
他瞥了一眼桌上那把笨重的十四年式手枪,眼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