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桌上那把笨重的十四年式手枪,眼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用它自杀?呵...那只会增加痛苦,连自杀都嫌它费劲的垃圾东西。
田边盛武将刀缓缓收回刀鞘,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情人。然后,他抱着刀,闭上眼睛,靠在了冰冷的土墙上。
头顶的爆炸声似乎变得遥远了。
这位手上沾染了无数无辜鲜血,犯下了无数罪孽的老鬼子,此刻磨刀霍霍,不为杀敌,只为自裁。
因果报应,似乎就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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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巨港城外,西南方向,约十五公里外的一处热带雨林边缘。
这里潮湿闷热,高大的树冠层遮天蔽日,只漏下些许破碎的光斑。
林来生靠在一棵巨大的古树气根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投向东北方天际。
那里,低沉的、如同滚雷般的引擎轰鸣正隐隐传来,压过了丛林间虫豸的嘶鸣。
“来了。”他低声道,声音平静无波。
身边的灌木丛一阵轻微晃动,几个同样穿着迷彩作战服、脸上涂着油彩的身影凑了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天空中出现了一群密集的黑点,排着整齐的队形。
它们飞得很高,阳光偶尔在机翼或机身上反射出刺眼的金属光泽。
很快,沉闷的爆炸声如同连绵不断的闷鼓,从巨港方向隐隐传来。即使隔着这么远,脚下的地面似乎也在微微震颤,空气中传来爆炸冲击波扫过丛林的声音。
“是我们的四发重型轰炸机,空军的那帮家伙,又来鬼子头上拉屎喽!”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华人壮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恩。”林来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计算着轰炸的强度和持续时间。